心结之:如果坚持是对的,为何那么痛苦?
爱情是一种人类的本能、行为?还是一种氛围,甚至是一种宗教,让人不由自主的抛弃理性,投向精神满足的怀抱。
李泽厚认为能从性中衍生出爱,是人和其他动物最大的主要差异之一。他在〈谈美感〉一文谈到自己年轻的时候看高尔基一本小说中,有个桥段是个女孩在第一次性爱之后,思索道:「这就是朱丽叶所希望,而没有得到的吗?」
爱是一种既有的人类现象,但我们很能说清它的全貌,但我们可以通过模拟来认知,用消去法来聚焦。爱中的一个课题,就是做为一位奔着爱而去的信徒,面对爱的考验,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。如唐吉柯德勇往直前,坚守誓言,还是在尊重对方选择的基础上,随着对方的心意,与自我意识相悖。
§追求更幸福的目的
让我们从伦理学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,「择善固执」是合乎伦理,知行合一的表现。好比一个认同国家的人,他应当在国家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。一个自认理解诚实意义的人,他应当在具体行为上表现出诚实。
实际上,我们经常是先定义,再去看定义本身。好比我们在了解孝顺的意义之前,可能以经被灌输了许多「A是孝顺,B不是孝顺」的观念。照杜威在《民主与教育》的讲法,灌输不是教育,教育使人自省,而不是服从。一个只有父母命令,不给孩子思考与选择空间的家庭,不是一个健全的家庭。同样地,如果一段爱情,双方都没有自省与选择的空间,只能一味的屈从于对方,这不是健康的爱。
进而,坚持一个不健康的原则,便应该放下这个原则,这可以用在双方为了孩子生长的健康环境,抽烟的一方放弃抽烟,这个放弃不来自某一方的命令,而是有意识的为了成全更大的爱。故做为爱的宽容与坚持不冲突,在这个情提下,没有人放弃自己的原则,双方的宽容——灵活原则以创造更大的空间——是成就大的幸福。
§瘾
抽烟本身是个好例子,能辨析爱的坚持是否为坚持。有些人放不下感情,并非因为爱,而是因为上瘾。
爱带给人幸福感,在面对爱的考验,双方共同努力,以获得总体更大的幸福。故考验中的困难重重,反倒成为双方更加理解彼此,在伙伴的合作关系中建立更稳固、彼此信任的阶梯。
但有些人并非为爱坚持,而是戒断不能。
我曾遇过一个个案H,H在我这里咨商期间,人变得越来越消瘦。他的女友C经常提出分手的要求,为了维系感情,H想尽各种方法,尽可能扮演一位无可挑剔的男友。他的内心很不安,大大影响食欲和睡眠质量。
我跟他谈了几次,他对爱的坚定与奉献在现代社会蛮少见的,我问他:「跟她在一起,你快乐吗?」
H:「见面的时候快乐,不在她身边的时候,我很不安。」
我:「你跟她在一起,快乐的时间多,还是不快乐的时间多?」
H:「不快乐的时间多。」
为了避免分手,H活在,天天都像恋爱的最后一天,天天都在挽回的梦魇里。这和烟瘾、酒瘾或性瘾具有一致性「用长时间的不快乐去换取短暂的快乐,并且这种快乐具有强大的依赖性,不具有提升关系与彼此内在的正面力量。」
§坚持原则,宽容未来
爱是两个观念一致的人彼此相遇,逐步发展成一个共同体的历程。最应当坚持的不是某个人,而是正确的原则。当你把握正确的原则,和你有共同原则的人会留下,原则不同的人会离开,坚持原则本身就是一种对感情的筛选。当然,为了避免我们的原则盲目而愚昧,通过社交和阅读等方式开拓眼界一方面能提升自我,恋爱中还能使两个人在共同成长的愉悦中稳固关系。
我们宽容,宽容的亦非个体,而是人生的前景。一段有发展性的关系,应当在原则与想法彼此一致的前提下,不惊不惧的面对未来。感情的进展在当下的常轨发展下,会自然开展出相对丰硕的果实。
当爱的坚持是一种瘾,也扼杀了对未来的宽容。另一方面而言,当一个人沈浸在对某个人的瘾之中,而另一个人明知如此,却继续予取予求,可能会因为习惯接受而养成瘾,然后留下来,但这样的关系不是爱,而是两个瘾君子的结合。更多的是依赖、害怕失落的空虚,无法达成共同成长的、健康的恋情。
H还没忘记C,但他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去联系C,他每天都想她,但次数和悲伤的情绪日渐微弱。我们不可能马上戒烟,但我们能够慢慢减少抽烟的瘾头。当我们拿出勇气跨越瘾头,便能重拾对自身的控制,以使我们将精力用于提升自我的价值。
届时,我们会变得更坚强,也更有意志力在下一段恋爱中择善固执。
一句话解语:坚持走向幸福的步伐,选择适宜的道路;而非死守原则,因为原则不是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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